【长得俊/农坤】生长痛（11）
-高中背景。
-胡写八写。
-这章农坤专场。
陈立农拒绝了父母电话里要来帮忙的提议，拎着行李走下公交车。他把箱子寄存在便利店，插着兜站在小区门口。
天色暗下来，马路上车流来来往往，车灯闪烁，陈立农看一眼手表，转身走向街角。
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，陈立农看着来电显示勾了勾嘴角，接通后放到耳边。
“你回家了吗？”
“…嗯。”
“骗人的吧，”蔡徐坤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点电流声：“我怎么听见汽笛声了？”
陈立农笑了两声：“你呢？”
“我在外面。”蔡徐坤说：“不想在家里呆着就出来了。”
“哦，”陈立农应声：“要我去找你吗？”
“别了吧，你又不知道我在哪。”
“哎，打个赌怎么样。”陈立农笑笑：“我知道你在哪，你在原地数十个数，我就能找到你。”
“好吧。”蔡徐坤在原地蹲下，天空已经变成了灰蓝色，有几颗星星在云层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他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片云：
“1――10，好了你输了。”
“喂！你这也太作弊了吧！”
听筒那边传来陈立农带着喘息的笑声，他似乎跑了起来，蔡徐坤闭了下眼睛，好像能够感受到陈立农心脏炽热跳动的声音。
周围经过下班放学后归家的络绎不绝的人流，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交谈声，大人的，小孩的，男人的，女人的。蔡徐坤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，好像就这样把自己框进了一方没有声音没有情绪的小小天地。
电话那头的喘息声戛然而止。
蔡徐坤抬起头，看见了在涌动的人流中静止不动的高挑身影。
陈立农刘海被风吹的有些乱，胸口因为奔跑还在起起伏伏，他将手机举在耳边，带着有些傻气的笑容看向这边。
蔡徐坤看着他，对方嘴唇翕动，听筒里传来陈立农的声音：
“我到啦。”
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。蔡徐坤使劲眨了眨眼睛别过视线：“慢死了。”
他抽抽鼻子，未经思索的话便已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。明明不想表露什么，语调却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：
“别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――”
蔡徐坤看着陈立农对着他笑，又把头低下：
“――你怎么还不来接我…”
视野里出现运动鞋的鞋面，通话被单方面结束，蔡徐坤放下手机。
“别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，你怎么还不走呀？”
他抬起头，对方弯腰撑着膝盖，眯着眼睛冲他笑。
蔡徐坤抿抿唇：“…没有人来接我。”
“这样哦。”陈立农似乎若有所思，接着便冲他伸出手来：“怎么样？要不然跟哥哥回家吧？”
蔡徐坤嘴角微翘，抓住那双手从地上跳起来，没好气地拍散陈立农粘在额头上的刘海：“到底谁是哥哥？别趁机占我便宜！”
陈立农瘪着嘴看起来很委屈：“不是你先开始的嘛？”
蔡徐坤铁了心要蛮不讲理，他戳戳陈立农的胸口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？”
“我知道你家附近有这个儿童公园，想着你可能会还蛮喜欢小孩子玩的东西的，所以就找过来咯。”
这话在蔡徐坤心里被自动归类为变相地说他幼稚，觉得小孩越来越无法无天，气呼呼地转身找了个秋千坐下，冲着陈立农抬下巴：
“叫声哥听听。”
“不要。”
蔡徐坤翻了个白眼，偏过头不想理他。陈立农自觉忽略了蔡徐坤的脸色，凑过来问：
“要我推你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
陈立农在旁边的秋千上坐下，说：
“那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，想走了跟我说。”
蔡徐坤忍不住偏头问他：“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家吗？”
“恩…如果你想说的话。”
“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，只是我不想让那个女人跟我爸爸在一起罢了。但这事又由不得我，她在家里我就觉得别扭，所以就跑出来了。”
“哦，”陈立农点点头：“不想回去也没关系，我会陪着你的。”
蔡徐坤怔了怔，又像受了什么触动似的垂下眼睛，再开口时声音很小。
他说陈立农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
为什么呢？
陈立农眨眨眼睛，蔡徐坤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马上惊慌地想要开口阻止，但对方早已先他一步脱口而出：
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周围的嘈杂声仿佛都在这一刻骤然消失。
蔡徐坤感觉自己心脏跳的厉害，他移开眼神支支吾吾：“那个，我……”
“诶，别紧张，我又没有要求你答复。”
陈立农插着兜站起来，低着头很犯规地冲他笑：“不想回家是不是？要不要来我家吃顿晚饭？”
于是这次本该短暂的会面便由于转移了地点而得以无限延长。
蔡徐坤给家里发了封信息便将手机关机，陈立农逆着人流牵着他走，直视前方装作看不见蔡徐坤瞪他，蔡徐坤几下都没挣脱，便只能作罢。
陈立农家他还是第一次去，但从门在眼前打开起蔡徐坤就毫无悔意。看见他的那一刻陈立农的母亲看起来有点惊讶，但随即便笑着邀请他进屋。
陈立农拉着他的手，解释说同学家里有点事情，所以就请他一起回来了。
蔡徐坤有些紧张，那边面容和善的阿姨只是笑着点点头却并没有多问，去厨房添了一套碗筷，招呼他们过来吃饭。
晚餐中陈立农的母亲忙着给蔡徐坤加菜，说：“你是叫坤坤吗？农农经常跟我提起你呢。”
提起他什么？
蔡徐坤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和陈立农的相处模式，似乎没有哪一句是可以跟家人提起的场面话。他干笑一下紧张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，一边陈立农扑哧笑了一声，蔡徐坤咬紧了后槽牙，放下筷子暗戳戳地狠踩他的脚。
但至少餐桌上的氛围的确十分舒服和谐，陈立农的家人跟他一样爱笑，对待一个陌生的孩子也像自己的家人一样温暖。蔡徐坤有些感激地吃饭，这似乎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家庭的真正形态，和所谓家人真正应有的相处模式。
他有点羡慕，又忍不住萌生出一个有些惊人的想法。
如果能成为这里的一份子就好了。
察觉到自己胡思乱想的蔡徐坤一个激灵清醒过来，埋下头着急忙慌地往嘴里扒饭。
吃完饭，天色已晚。蔡徐坤想着自己也该回去了，正准备起身道别，却不料陈立农的母亲出声挽留：
“坤坤，都这么晚了，你自己回去多不安全，不如在我们家住一晚吧。”
啥？蔡徐坤去看陈立农，对方看着他微笑，他连忙婉拒：“不用了吧阿姨，多麻烦，而且也住不开吧…”
“没事，农农的床大，我看足够你们两个人睡了。”
蔡徐坤呆站着傻了眼。
阿姨，你以后搞不好会后悔的。
蔡徐坤在心里嘀咕，这情况看起来也由不得他再拒绝，更何况比起跟陈立农独处，他更不想再回到那个与他基本无关的家。
“好吧，”蔡徐坤说：“谢谢阿姨。”
他和陈立农两个人轮流洗漱，陈立农先他一步洗完，湿着头发在床上看手机。阿姨给他的是陈立农的睡衣，蔡徐坤穿上有点大，松松垮垮的看起来更显单薄。
陈立农的母亲过来道了晚安便帮他们关上了门，蔡徐坤咬了下嘴唇，慢吞吞地走到床边坐下，接着便不出所料地被两只手从后面揽住。
陈立农使了点劲，蔡徐坤便像小猫一样被拎到床上，和比他体型大一圈的人滚到一起。
蔡徐坤有些艰难地伸出手推他：“你干嘛！”
“你身上好香。”陈立农把鼻子抵在他的脖颈上，蔡徐坤颤抖了一下，接着便被人抱紧，陈立农的发丝戳到了他的鼻尖。那人又说：“是和我一样的味道。”
用了同样的沐浴露所以肯定是一样的味道啊。
蔡徐坤被陈立农过高的体温烘得发慌，抓了一把他的头发，说：“你头发没干，这样睡会头疼的。”
陈立农松开他坐起来，又扔给他一条毛巾：“你帮我擦。”
蔡徐坤拿起毛巾，在心里叹口气。
陈立农背过身去，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的光亮。蔡徐坤看着他的肩背，明明比自己年纪小却更像一个值得依靠的人，但看到头顶凌乱的发丝却又能从中窥见一丝单纯。
这就是陈立农。
蔡徐坤对自己说，他用毛巾包住陈立农的湿发，手法轻柔地擦干里面的水分。
灯光昏暗，两人皆是无言，但似乎已经有某个角落开始慢慢地塌陷。
擦完头发，蔡徐坤躺进被子里，陈立农伸手关掉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。
身旁的位置陷下一块，蔡徐坤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天花板：“晚安。”
陈立农凑过来，近到蔡徐坤能感到他温热的鼻息，他说：“没有晚安吻吗？”
蔡徐坤顿了顿，他扭过头，让自己的鼻尖与陈立农的相抵，他问道：
“你说，爱情都是怎么开始的？”
“从喜欢开始吧。”
“那…什么是喜欢？”
陈立农看着他，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：“喜欢就是，一见到他就想笑，想一直跟他待在一起，想永远保护他。”
“哦。”
蔡徐坤沉默了许久，久到陈立农以为他已经睡着，蔡徐坤才再次开口：
“小时候，我爸爸跟我说妈妈也是因为喜欢他才跟他在一起的，可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她，而现在我爸爸又喜欢上别的女人了。”
蔡徐坤眨眨眼睛：“所以我有时候会很害怕，怀疑我自己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，害怕我喜欢你没有你喜欢我的多，结果到不了爱情就夭折了。”
他接着说：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，我一定会很自责，可能会愧疚一辈子。”
陈立农说：“你担心的就是这个？”
“……恩。”
“那就没有关系了，”陈立农笑了一下，拉住蔡徐坤的手：“因为我不会允许那一天出现的。”
“我相信你，所以也请你相信我，好吗？”
蔡徐坤怔了怔，接着低下头，发顶靠在陈立农的胸口，有些颤抖地磨蹭。声音透过被子有些发闷：
“那，你能教教我吗？”他说：“我觉得我还是不太懂。”
“可以。”陈立农伸手揉了揉蔡徐坤柔软的后颈：“和喜欢的人一起睡觉，梦里就要梦见他，知道吗？”
他在蔡徐坤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：
“晚安。”
如果小玫瑰愿意收起身上的刺来让他靠近，那么小王子自然愿意告诉他：爱情是三月的春光，是夏日的萤火，是门檐下的风铃，是热乎乎的烤蛋糕，是曼妙的舞姿，难眠的夜晚和蜂蜜柠檬味道的吻。
看啊，爱情多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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